“为什么不接我电话?”
“今天下午你到我宿舍来一趟。”
“我在你单位楼下,下来跟我吃饭。”
最后一条显示的时间是三个月前:“我想你了。”
发件人都显示的是“查朋义”。
瞿男捂住自己的脸,发出悲切的呜咽:“……我实在是没办法了……他一直找我……”
我感觉自己被妖怪捏住了喉咙:“他你”
查老板对瞿男……这可能吗?
我一定是在发梦。
我怔怔望向她,她突然前倾,一把攥住我拿她手机的手,桌上的酒瓶叮凌闷响成一片:“我没骗你,我没骗你!他是个禽兽!你信我,求你信我……”
像在玻璃上来回摩擦的金属片的声音,眼睛肿得仿佛用剪刀在发泡的面上扎了两个大小不均的浅孔。我满眼都是这张被泪水泡得起皱泛红的丑脸,问:“……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“研三……研二。”我递过两张纸,她满脸乱揩,纸屑飞得到处都是,从包里扯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,“我不敢跟人说,好不容易毕了业,他答应以后不找我了,但是没过多久又……我真的受不了了,他会换很多号码给我打电话,他说他认识很多人,我请了长病假,他就给我领导说,我真的不知道跟谁说……求你信我,我知道你是好人,我真的没有骗你。”
那些纸是第四人民医院的诊断书。
鉴定患者患有中度抑郁倾向,创伤后应激障碍,并伴有自杀倾向和幻觉。
坐在角落数钱的老板频频射来好奇的目光,我伸手摸钱包:“师姐,走吧。”
“不,不,求你,听我说,你听我说!”
她死死拽住我的袖口,我示意老板算账:“我不走,我们换个地方。”
她终于安静下来,无法自制地抽噎,骨头和肌肉摩擦出嘎吱嘎吱的怪声。
这天晚上对我来说完全是一场荒谬的幻觉。
我记得瞿男最早很爱围着查朋义转,每回我有事找她,她都说“我在老师办公室”或者“我在教学楼哪个教室问老师问题”。她那个跟另外一个导师的室友,谈起她总是毫不掩饰的嗤之以鼻,叫我不要和瞿男走那么近。
“她特别有心机,哪天你被她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!不就是想争导师的宠吗?你另外几个跟查老板的学长学姐都烦她,我看她恨不得拴在你们查老板身上。”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瞿男不愿意再抱着记了许多问题和参考文献的笔记本去见导师了?我记不得了。只记得后来她总是让我陪着去见查朋义,那时候知道了她对我的心思,以为她是借口想跟我相处,面子上不好推拒得太频繁,但每次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