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才只是车祸后的三十二个小时。”爱玛见他神色低落,赶忙宽慰,“昏迷状态的病人到底何时能苏醒,您问任何医生,不管是谁也给不出准确答案的。但爱德蒙先生的脑损伤并不特别严重,通常来说这几天肯定能醒,您无须太过担忧。”
格里芬侧过头,淡淡对她扬了扬嘴角,手上仍然握着弗雷德:“谢谢你。”
金发男人面容冷峻,但微笑起来却令人如沐春风。爱玛脸蛋一红,连忙垂下头在电脑上“噼里啪啦”记录弗雷德眼球运动被发现的时间。“让我为爱德蒙先生测量一下|体征,今晚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们啦。”她戴上听诊器。
“请便。”格里芬从床沿起身,并未走开,也不在一旁的沙发里坐下,就只等在床边,凝望秘书那张毫无血色苍白的睡脸。
你还……会醒吗?
……
“今晚你也不回大厦?”欧文将今天公司累积的文件转交给格里芬,问。
“等弗雷德适合出院休养了,我会跟他一起回去。”格里芬说,关闭了手提电脑的摄像头,他刚刚结束与下属的视频会议。
欧文望了眼安静躺在病床上的人,轻声问格里芬:“他醒过吗?”
“医生们说他最近会醒。”格里芬答,快速浏览过一份财政部的报告,写下批注。
“这已经是事故的四十八小时后了。”欧文提醒他。
格里芬简单“嗯”了声,表示自己清楚。“他们说从脑ct报告看,弗雷德不会进入植物状态。醒是肯定的,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希望如此,欧文轻叹。“威廉那边的调查还在进行。他们拿到了乔治家人的供词,他的妻子儿女对他的所作所为都很惊讶,并不知情。不过nypd发现乔治在这几个月间陆陆续续接过几批金额不小的转账,他们在照这个线索挖掘。”
格里芬笔尖一顿,抬起了头:“戈登……在哪。”
欧文眯了眯眼:“你怀疑……?”
格里芬放下笔,身体向后靠上椅背,按了按抽疼的额角:“原本该是我。”
“什么该是你?”
“受伤的……死的。”格里芬说,“本来决定好了该由我和弗雷德一起出席那场晚宴。如果我去了,我会坐在后座”
“格里芬!”欧文打断他,“别胡思乱想,这起事故的责任不在你!”
“我会坐在后座,被那辆卡车直接碾成肉团。”格里芬不理睬他的阻止,自顾自继续说,“为什么卡车司机独独毁坏了后车身?为什么不碾过整辆车?他们是冲我来的,弗雷德是被我……殃及的。”
“格里芬……别这样想。”欧文难过地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痛苦地自责。
“这些都是事实……我无法不这样想。”格里芬睁开眼,视线越过老管家,落到病床上毫无知觉的黑发男人脸上,“他原本……不该出事……如果我不让他去,如果我”他想到事发的那个下午,他两次叫住弗雷德却都未说出的话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