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臻应该也见过那样的景象吧?所以才会为了那些yīn兵处处着想。
他选择隐忍和退避,完全不是畏惧于冥王的威严,只是单纯地不想伤及无辜而已……
最好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必大动干戈 , 能巧妙化解掉冥王的势力吧。
我把头轻轻靠在他怀里,他的xiōng膛冰冷却充满了踏实的感觉。
脑海中堪称噩梦的一幕幕却不断浮现,我呼吸都变成频繁粗重了。
“怀臻 , 我经历过无数yīn兵消亡的画面 , 真的……太悲惨了。”
我忍不住对他说 , 紧闭的眼皮都在轻微颤抖。
他抱着我的后背,单手有节奏,一下下地拍打着我的后背 , 让我慢慢静下心来。
“我知道……你经历过的所有 , 我都看在眼里。”他语气淡淡的,很小心,“说起这个,还要赶紧把你和柏禾身上的杀孽清洗干净,不然,才是真的惹上大麻烦了……”
他一边说 , 一边缓慢地行走着。
不大会儿 , 我突然感觉周围的空间颠倒了一阵,耳边已经传来清脆的鸟鸣声,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得到外面强烈的阳光。
是回到阳间了吗?
我尝试着,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。
刚睁开一条小缝隙,接触到外界猛烈的白光,我像被光刺痛一样猛地闭上了眼。
然后感觉眼前一黑 , 怀臻的手掌盖在了我脸上。
他语气温柔又耐心,“不能着急 , 在下面待久了,要一点点适应阳间的光线强度。”
我更小幅度地尝试睁眼,每睁开一点点就停下来适应光线。
好半天才真正睁开了双眼,这次彻底适应了,没有任何不适。
我看了看周围,惊觉我们竟然在一间太平间里!
密封的白色房间里凉嗖嗖的,冷气开得太足了,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之所以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里是太平
间,是因为全是白色人形大小的冰柜。
里面的尸体都能看见,除了太平间 , 哪里还能有这么奇特的景观。
房间角落里绷满了细长的红线,上面还挂在一动就是叮咚响的金属铃铛 , 一看就知道是预防尸变的。
即使这些yīn气很重,还冷得不像话,但和yīn间相比,还在刻意接受的范围内。
我注意到到角落里有两具冰棺很特殊,周身缠满了红线 , 别的都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。
“砰、砰……”
死静的太平间突然响起两声叩击的声音。
不知道是我产生了幻觉 , 还是真的棺材里在响 , 反正在这儿发生这种事情还是怪吓人的。
“怀臻 , 我们怎么在这儿啊?”我抱着他的手臂 , 有些害怕地问道。
“这里应该是和地府相对的阳间区域,按规矩的话 , 我们从yīn气最重的地府出来,就会出现在阳间的相对位置。”他缓缓解释着。
抓着我的手腕 , 带着我往外走。
这太平间就是一般医院的大小,我们很快走到了门口。
门外响起一道男人自言自语的声音,“让我考虑一下今晚吃什么好呢 , 到底是去西餐厅,还是吃火锅呢,真的难以抉择……”
我好奇地看向外面,外面的人也立刻发现了我们。
“哟 , 这不是陆医生吗?好久不见你了,从yīn间刚回来啊?”
那男人很快认出我身边的怀臻 , 看样子还是老相识了。
他打量着我 , 我也看着他。
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,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,这就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。
他只是随意地和怀臻打了一声招呼 , 表示他看见我们而已。然后直接走过我们身边 , 把角落那缠满红线的冰棺其中一口推开了。
里面躺着一具浑身乌青,长满尸斑的尸体,脑靠在冰棺上方,散发着阵阵的黑气。
皮肤已经溃烂到了极点,都干涸了 , 就像几百年的老树皮一样 , 又黑又枯。
跟诈尸的千年干尸一样。
但干尸肯定是不会放在医院的太平间的,根据最近饿状况我揣测一下,这应该就是尸变了的可怜人了。
这个尸变者似乎还有一定攻击性,都干枯成这样了,还想伸手去抓那个男人。
而那个即将要被攻击得男人呢,简直是风轻云淡 , 从兜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符纸,一巴掌拍在尸体脑门上。
“简直调皮 , 都这么多天了还不安分,就不能让叔叔我省点心吗?”
怀臻停下了脚步,但只是静静站立着,并不说话。
那男人不再理会被定住的尸体,从尸体下方的冰棺里摸出来一袋白花花的东西。
我睁大了眼睛仔细看,竟然是……一大包冰冻jī腿!
“算了算了,既然有客人在,我还是亲自下厨一场吧,今晚就吃jī腿了!”他愉快地拍板决定道。
我仿佛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……他说要吃的jī腿,该不会就是从死人冰棺里摸出来的那一袋吧?
“陆医生,和这位……到底是姑娘还是婆婆啊,怎么脸看着才十几二十岁 , 头发已经花白完了呢。哎不管了,反正二位就先坐着,尝尝我的手艺!”
那个人说话就像自言自语一样 , 完全没有在乎别人听进去多少,甚至听进去没有。
我听着他的话,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脸蛋。
果然,脸已经恢复了。
摸着这光滑细嫩的皮肤,感慨我自己原来还是挺不错的嘛。
怀臻看着他手里提着的塑料袋 , 眉头轻微皱起 , 但还是轻笑着说:“这位是我的妻子 , 我们不过是路过 , 而且还要赶去机场 , 就不打扰赵兄了。”
“哪里是打扰哦,你看看你这身衣服 , 破烂得不成样子了,我出去给你买一身先换了。也给弟妹买一套 , 她这袍子穿出去太不像话了……然后再开车送你们去机场。”